去年夏天曾在医院待了半个月(我没生病),武汉协和医院神经外科住院部3楼,里面住的全是脑神经肿瘤疾病患者,夜里睡在病房里,耳边都是各种呻吟声,不是电视里看到的那种“哎唷哎唷”,真正的病痛是模仿不来的,那种声音很微弱,但是听起来却让人心里一悸一悸的。
去楼道里喘口气,不少病患家属和医护人员都在这里抽烟,碰见到三次病人家属印象很深,第一次是母女两个,女儿十六七岁,母亲四十岁左右,母女两个面无表情、目光空洞地站在那里,我猜想,可能是这个家庭的丈夫和父亲患了什么癌,要么病情很严重,要么就是医药费让人绝望;第二次是回病房的路上,路过电梯口,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一个人在等电梯,她在电梯前抽泣;第三次还是在楼道,一个比我稍大些的人把胳膊放在墙上,额头枕在胳膊上,虽然无声无息,但我能感受到那种绝望。
以前不喜欢医院,因为嫌进去挂号、排队、就诊、检查很麻烦,再就是花费高;现在我不喜欢医院,是那里面充斥着太多的悲伤和压抑的气息。在病房里,家属与家属之间都强装笑脸好像不是什么大事,但实际上,出了病房,就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。
真的,我从医院出来时,感觉就像是一个犯人从监狱里走出来一样,虽然是阴天,我看天都觉得特别美,看着生气勃勃的大街和来往的人群都觉得很想哭,心想着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,尤其是癌症肿瘤住院部,去了也最好不要去楼道抽烟,因为有些悲伤,就算不发生在你身上,但你看见了,你也会体验到。
人就是这样,健康的时候根本体会不到这份健康的珍贵,一旦有个小病大灾的,就开始怀念健康时期的种种美好,开始怨天尤人,埋怨上天的不公。
到手的不懂得珍惜,失去后才会追悔莫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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